第(2/3)页 在脱去鞋子后,又拉过一旁的布衾帮他盖上。 他可以清楚听到她微微喘着气,他虽不胖,但对她来说并不轻。 她只在床边站了站,然后就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转身离开。 听着远去的脚步,高旸睁开眼,往布衾下缩了缩,可能她只是来看一看他死了没死—— 忽然,消失的脚步声再次响起。 离他越来越近的还有一盏亮起的灯。 灯光微弱,不算明亮,可对于长久待在黑暗中的人来讲,足够叫人慌乱一瞬,像是冷不丁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,将他的真面目暴露人前。 没了黑暗作掩护,高旸只能闭着眼,一动也不敢动。 床榻上的人昏迷不醒,一张脸白得发青,起皮的唇干裂。若非浅浅的呼吸和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,还真以为是具尸体。 梁婠放下灯盏,在榻沿坐下。 伸手探了探高旸的额头,很烫。 他在发热。 天冷,穿得这样单薄,又躺在冷冰冰的地上,怎么可能不受寒? 梁婠拿起汤匙,舀上一点儿热水,顺着高旸的唇角缓缓地滴进去。 就这么喂了小半碗热水后,谷芽端了铜盆进来。 “娘娘,要传太医吗?” 天已经晚了,这会儿要是传太医,定会搞得宫里人尽皆知。 他们现在的处境很是尴尬—— 太后的心思实在叫人看不懂。 提出废帝的是她,保下废帝的还是她。 谷芽怯怯地盯着梁婠瞧。 梁婠想也没想,脱口道:“就传傅太医。” 谷芽一愣,垂下眼,舔了舔嘴唇,有些艰难地开口:“娘娘,您忘了,傅太医,傅太医已经……” 梁婠握着汤匙的手一滞。 是啊,她怎么忘了,傅太医醉酒后,在街边睡了一夜,冻死了。 被人发现的时候,身体僵硬,犹如冰块。 梁婠放下手中的瓷碗,望一眼床上昏睡的人,再看谷芽。 “去传吧,谁都行。” 谷芽一低头:“是。” 就在谷芽要离去时,梁婠叫住她。 “不必背着人,越是兴师动众越好,最好叫宫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广宁王病了。” 谷芽应一声,躬身退了出去。 第(2/3)页